孙晓云新时代美学追求(二) 刘向南 善思善想 意象开阔处得生机妙理 当我们把书法艺术的“意象”看作是人的心灵感应,或者是一种心里活动时,此刻的象,自然是体现在人的主观意识当中的,这里面至少含有三层意思,一是对物象产生的感受,二是对物象展开的想象,三是对物象作出的创变;其根本,必须以“物象”为基,位置则存于内心,性质表现为“象”的不断扩展、不断变化和不断出新。所谓“圣人立象以尽意”,孙晓云女士之于书法的意象,对我来讲,无疑是一尊神秘的藏宝箱,也可以称之为她个人独特的意象图库,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她的意象,凝聚着她个人的各种情愫和才智,加之其在书学修养和思维实践等方面有着超人的积淀,所以透过其作品,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思想家、艺术家意高境远的独特。而要准确探寻这种意象是如何生成的,绝非易事,如果没有相应的认知高度,是无法接近其内心、剖解其意象密码的。在此,我们也只能略加探微,尽管无法与其本意完全相吻合,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因为倍受感染而赏之析之。孙晓云女士的书体面貌、精品佳作众多,以楷书、行楷和行草三种为世之范典,应该说各尽精妙,神采四溢,如果从她的作品上进行反推,我们发现,其最为可贵的是,每一幅作品在章法、字形、线条、墨色等方面的表现,无不倾注匠心,得于厚学功力,表现出自然的、鲜活的、生动的、旺盛的、奔跑的艺术生命体征,那种围绕汉字本体时而隐露、时而蓄放着的开合、和合、融合、复合的多重意象,真抵人心。我以为,在营造意象的手法上,高水准的善思善想,畅思畅想,甚至是奇思妙想,一定能够推促思维活跃,意象生动,可以说,孙晓云女士在思和想的深度、高度及宽度上,已至通达旷远之境,她的意象既有专注,又有兼顾,既有主调,又有强音,既求稳定,又显独到;现在,我们就来探寻一下她笔下的意象: 一是情性意象。她对于书法,因爱出于心,故能善揽江山之迹、采万物之机,博雅纳古,伸驰情性。其实,情性意象早就成为中国书法艺术的一种美学特质,东汉蔡邕在《笔论》中言:“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态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豪,不能挂也。夫书,先然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彩,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如果把这段话看成是书家情性的早期觉醒,那么,书圣王羲之在《题〈卫夫人笔阵图〉》所讲的:“心意者,将军也。夫欲书者,先前研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僵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便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则表明此时情性意象已经成为一种自觉了。而情性更多的是指向人性,指向品性,是一种优秀文化品格的修养和锤炼,书法艺术的情性意象,并非稚俗无知的小情性意象,更不是故弄玄虚的伪情性意象。而是一种真性情、大意象,孙晓云女士有着对家国、对民族、对文化、对汉字的大仁爱、大情怀和大体察,凝结在其情性意象中的则是:对民族精神的敬畏和对高雅情怀追求的完美融合。 二是诗性意象。孙晓云女士的书法,在结体、风格、笔势、线条、墨色、布白、韵律、节奏、对比、层次等多个方面的表现上,通过某种变化调节,洋溢着浓郁的诗性意象,给人留有多重想象空间,她的书法作品虽非诗画,却蕴藏着丰富的诗情画意,富有鲜明而独特的中国诗性文化情调,充满着我国多民族文化滋养和汉文化为主流的诗、词、歌、赋、曲等意象特征;透过她大量的精品力作,我们感受到其在书学技艺上既显情思,又得妙理,能博诗学之性、凝诗学之思、蓄诗学之情、而化为书之臻妙,创作中,从一笔一画之象,到一动一静之象,从生机活泼之象,到虚灵可感之象,从张驰激荡之象,到浓郁含蕴之象,阴阳变幻,诗性超然,虽师于千年经典古象,却能妙于吐纳诗性新象,通过精练成竹的挥洒之功,构成了翰墨涩行、蓄势于象,渴笔绞转、隐奥于里的诗性魅力和拨镫洒脱、跌宕起伏、摇笔散珠、张驰有度的诗性张力。 三是智性意象。在一个更加丰富多元、开放包容的现当代艺术场域中,孙晓云女士主体智性意识的清醒和确立,对其书法艺术的意象塑造,产生了积大的主导作用,在坚守人文精神、高雅文化、主流意识和时代审美的基础上,促成其书法艺术进入到一个情性释放与理性融合的智慧时代,此时,她创作的精神状态与艺术造诣更加集中于对真挚性情的抒发;更加善于对传统书法与审美意识的深度挖掘和反思整合;同时,个人的批评意识、创变思想和价值取向更加趋向自明和自信;笔墨调控与起承转换时,在服从“象”的精准呈现上,从不忘发、从不虚动;在各种书体的风格融合与信息配置上,有分析、有比较、有植入、有实践;尤其在参与为社会、人民服务的各类社会活动中,所题写的大字榜书,集文气、雄气、正气于一象,虽不敢说字字珠玑,但必定是超凡脱俗,通透走心的存在!我想只要国家需要,社会认可,人民喜爱,就是有生命力的好作品,这一点,时间将会证明一切。加之她积极的跨书法乃至跨艺术观照、想象和吸取,又不断丰富着她的笔下之象,所以,我以为她的作品,既是创新,也是智造。 四是灵性意象。灵性对于书法主体而言是一缕智慧之光,正如卫铄所云:“自非通灵感物,不可与谈斯道。”灵性意象往往无固定模式和框架,人若善开灵境,常常会忽显神思妙想,这一点,生命科学同样揭示人类头脑中的意念带有新奇性和飘忽性,我们如果没有警觉到这一点,往往会在关键的、需要回忆这种意象时,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支离破碎。如果善于捕捉,当灵光闪耀,也许顷刻之间便会顿生灵象,孙晓云女士的“有心”和“勤捕”之处,就在于能以一种强烈的意识,快速反映和强化记忆,从而将灵性意象固定在自己的头脑里,致使这类意象,成了她个人意象图库中又一块鲜活的拼图。从她作品中所表现出的诸多神来之笔,神来之象,可以肯定,孙晓云女士心中一定积蓄着很多灵性意象,这些意象要么能直接给她以创作上的启发,要么能帮助她想联到其他有价值的新意象,成为牵引她前行的“中国北斗”。 至此可见,孙晓云女士的书法意象有着无限的想象区间,所带给人们的便是沉浸其中、乐此不疲的延伸意象、繁衍意象、陶醉意象。那么,具备了这些丰硕的意象,是不是就此终结了呢?她又是如何将个人的理想意象,通过笔墨表现出时代之象,从而完成从意象到自我“新象”的转化呢,这才是我们真正所要揭示的重点。 (未完待续) 供稿:原作者 | 责任编辑:牧 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