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天使之泪（一、二）
天使之泪（连载小说） 作者：兰子
前言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眼里的天使，天使的眼泪，给悲哀欢悦的人生流霞般炫目宁静的点缀，是成人世界里不会枯萎的主题，至纯至真熠熠发光，摧毁一切黑暗和光明里的罪恶，远古的传说，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前世情人，因前世未能相守，即使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依旧执守痴情前世的爱恋，但今生缘又未遂心，只有在轮回中做了今生今世的父女母子关系，了却几世夙愿。天使的眼泪，给所有的父母带来的种种，接受的心甘情愿，甘之若饴。天使的眼泪也是人间最有价值最灿烂的一道风景，但也有些天使的泪，是漫无了段的，在默哀滚滚红尘中，无法逃离现实的愚昧和悲愁。一种人间不会停歇的哀鸣，在低泣，那是永不会干竭的，正在流血的天使的际遇…… 一 陈大妹又开始逃学了，夏天的太阳太闷热，昨天在电视里报道，好像是三十九度，那个度，她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感觉就是很高吧，否则树上那要死的知了，不会扯破喉咙的在乱叫，想把天上的太阳吼下校外的深河里，还它清凉的早晨。 陈大妹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看头顶在太阳底下闪着眼睛的片片树叶的亮影，风一吹，它们就在不停的眨啊眨，摇呀摇，欢快无比，把她的心都晃碎了，像玻璃渣，在白花花的炙热的公路上，被车子碾过，发出一阵阵无法说出的痛楚，可又有隐约的欢娱。她狠狠的嚼着野麦的烂渣，嘴里漫溢着它的淡淡，甜涩的清香。那味道，她歪了歪头，估计像小孩子，吃妈妈的奶汁的鲜甜吧。她在野麦的清香里有了些许的陶醉，每当看见一些幼小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抱在怀里，他们的宝宝，自以为是的畅快无比的喝着那一日三餐时，她的心里便有了说不出的妒忌，她总是爱斜眼看那些母子图像。 麦子的清香渐渐消失了，呸的一声就合着唾沫被她吐得远远的，那唾沫和青翠末，在树叶的庇护下，飞旋幻起了，美丽的彩影，朦胧的在我眼里，哼着歌，逍遥地不见了踪影。她又机械地顺手扯身边的野麦，想重复一种自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的味道的向往，虽然那令她妒忌的味道，到如今，她还不知道它到底真正属于何方神圣的滋味。她也不想真正去品尝，只是在心里幻想它的纯度，和真实里的幻影就足以让她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继续扯麦子的动作。 她手里扯着的那植物，不知何时像沾上了水汽，黏糊糊的，是露珠，她心里嘀咕着，却也不肯低下头去看看，这下午哪来的水汽，不可能，她只顾往头上的树杈看，心想一定是和我一样逃课的男学生，坐在树上撒尿下来，她眼里怎得就有水汩汩的流出，透过水帘她模糊的看见，树的半空里，有一只巨大的农村里人说的痒毛虫，便顺手接住了，被她捏的粉碎，生命在她手里以青青黄黄绿花花的饼似的结束了，合着咸咸的泪水在手里不停的翻滚，像极了煎烙饼。那种状态最后又转化成了，养母家里每年每个时刻，都必须要用的酸菜糊面。那种酸菜糊面渐渐促使了无尽的酸味，直灌她的喉咙，一刹那，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坡的树下，她毫无顾忌的嚎哭，竭底斯里…… 她心里所有的想法，全部在这巨大的洪流里奔泻而出同学们爱说，她捣乱课堂纪律，她就爱咋样？我自己学不会，我也要你们学不到，不安心学。可谁知道我是咋想的啊，他们家境虽不算好，可他们有自己的父母，有父母的或多或少的疼爱，你们是长舌妇啊，到处乱讲，说因我生下是女孩子，被亲生父母丢弃，被别人捡养的。那话不小心被我听见了，我心都碎了，进入初一，因在陌生的环境，我想有一个好的表现，全新的气息，给了我愉快的心情，可整个乡里就这么一个中学，我还是和认识的小学同学在一起，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给了我高兴也带来了担忧。你们还如小学时一样，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我会让你们在班级里有好日子过吗？谁希望被别人抱养啊，我是女孩，是我的错吗？班主任杨老师不是批评过你们吗？谁也不许乱说星宇（陈大妹的学名）同学，每一个人一降生时，无权去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可以后选择何种人生道路的权利在自己的手里。降临在好的家庭只是机遇好而已，但人生的路是需要自己走的，一个好的家庭不能够代表你以后所走的路的好坏…… 可你们一如从前指点我，还有我那养母动不动就破口大骂，死娃，如果在14年前，我不捡了你这条命，你不是早死了，做活路，放勤快点，以后嫁了人，不要忘记老娘。可我才多大啊，我才14岁，我从没有想到过去嫁人这回事，我是家里最辛劳的一个，她生的两个哥哥都比我大，可懒散的要命，还有那个长期以酒为伴的养父，从不插手做活计，一喝了就昏睡百年，我也不是和她一样苦吗。我也知道她的苦楚，可我尽我最大的限度能力在和你操起这个家。我时常把小毛子哥和杨老师的话记在心里，否则我不会如此的任你摆布。小毛子哥比陈大妹大5岁，见多识广，在外打工，每年回家来都要来找陈大妹，每次，他都跟陈大妹说，大妹，人要知恩图报，没有你的养母，也没有你，好好待她，多干些活计。可陈大妹的养母却总是虎着脸对小毛子，说啥来着，别碰我家妹子，瞧你那穷酸样，土墙房子都不像样，还来糊弄我家妹子。彩金至少要2万。陈大妹每当听到养母这么跟毛子说话，心里不免嘀咕，你不是把我当物品卖吗，我虽是你抱养的，可我也有人生自由的权利啊，我还要读书，还有许多的梦想要去实现，杨老师常对我说，星宇，好好的读书，你画画，画的多棒，以后可以考美术学校。学校每个月的班刊的插图都是我设计的，在杨老师的眼里我的未来，绝不是和你一样在土里过一辈子…… 她要像杨老师所说的那样，父母家庭我们无权选择，可我们有权选择以后的人生路。她把杨老师看成是自己的知心好友，好姐姐。14年来在她的生命里没有人如此的关爱感动过她，包括小毛哥在内。她看见的是同学们和寨子里人表面的可怜她的目光，可她听到的是背后的不同的指点和舆论。在杨老师的眼里，她没有看见如村里人的眼神，有的是宁静，平和的纯洁的和欣喜的，柔和的光束，那光束像极了能够和黑暗接壤，能够通过厚厚的，黑暗的腹腔，射进她的每个细胞。亲情对于她来说是酷寒，使她无法靠近，她看见它就如看见自己，死死拽着一片在浮空里漂浮的云，飘呀飘，没有着落点，害怕一不留神，松了手，就落入茫茫人海的万丈深渊，被匆匆来去的脚印掩埋。 在她绝望时，在14岁的光阴里，在酷寒的宇宙里，就有那么使她苏醒的极光，带着她慢慢走出了阴霾，虽然它微弱的在周围的环境里，如若萤火虫的光芒，在使她时常发冷的严寒里，有寒风极有可能吹灭它。可她死命的守护着它，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她害怕在她困倦时，一眨眼，就倏地不见。怕无处处寻觅。她便用14年从没有流过的眼泪来做它的护城堤。 二 九十年代末，杨玲刚从师范毕业，因野麦林乡中学，缺乏教师，于是她在县政府的安排下，到了麦林中学任教，王校长尽地主之谊欢迎了这位年轻女教师的到来，并把一副重担让她承接，任新生初一七五班的班主任，年轻的心充满着无限的活力和瑰丽般的梦幻，兴冲冲而激动万分且虔诚地把这个差使承接了下来。 野麦林乡顾名思义，一到春天，校内的操场和校外的后山坡的草地里，一片绿葱葱的野麦，流动的空气里都有它的清香四处流溢荡漾，学校掩映于群山的怀抱之中，在学校周围的操场之外的河岸上，是一排排钓鱼竹和白杨树，相亲相爱地搀扶。依偎着相互诉说衷肠，说着大山的静默，浑厚和浅薄，说着落鸟和晨鸟之间的默默牵挂，在日落和晨曦黎明辛劳和执着的生活。校内的松柏在这六月的火流中，散着白光，青青地隐逸出的松果，在炙热的阳光下，沁出了苦闷的味觉，有一股闷繁得气息，就在宇宙中，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游离不停，像催人昏昏欲睡的迷药，知了更是好的制药能手，合着它的步伐，想把所有的人遣送到不分白昼和黑夜的梦里。 这样的气候，沉闷的六月，下午上课，对于任课老师和听课的学生，无疑是一种毅力的锻炼和考验，很多学生在下午，时不时神秘地失踪，任课教师的新课也无法进行下去，只有布置一点练习题应付了事或辅导学生做作业。那些不知去向的学生，往往是往学校的后山坡，的某棵树下的野麦丛里，或某块阴凉大石头上睡觉。向夏季讨要清凉，故许多班主任，也总在如此的下午，爱到班里查访缺课的学生人数，或去跟爱逃课的学生以警告。杨玲如往常一样，来到教室门口，班里平时爱逃课的学生，今天全都在上课，可惟独少了这3月来各方面都有明显地好转的陈星宇。 刚接手七四班的学生时，她还担心，无法胜任班主任的工作，她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有些男学生个子还比她高，十五六岁，就是成人的身材了，大山养育着和锻炼着他们的体魄，她站在他们面前，都要仰头观望的感觉。可他们眼里没有一丝调皮的神情，有的只是好奇和敬意中夹杂的几丝想掩藏的羞涩。大部分的学生都很乖巧，给她第一次难堪的是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黑胖胖得，忽闪着一双大而灵秀的眼睛，死盯住看她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得羞涩，还是无尽头的不羁。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男孩子的衣裤，估计是家里的哥哥们的旧衣服，膝盖的布磨损得发白，透着细纱，一不小心就会捅一个洞似地。杨玲看着她，她也毫不怯弱的看着她，而后她们就美好地笑了，一笑这孩子就露出了一对小虎牙，她说杨老师你笑得多好看，牙齿多白，不像我们的黑黑的。 她说话的当口，一群女学生，和几个男学生挤进了她俩中间，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七嘴八舌地向她介绍黑皮肤女孩，老师她叫陈星宇，是抱养的，她妈妈生了四个女娃，第五……她养母……杨玲一听学生们的话越来越不对劲，马上制止了源头，可学生们不知道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话彻底伤害了这无辜得黑皮肤女孩，她迅疾地伸出手，扑过去要撕说她是别人抱养的那个白皮肤女学生的嘴，那个女孩是雷艳，家境比较好。杨玲挡住了她的手，她狠狠地用脚踢着她，农村的孩子，力气特别大，她被她只踢了一脚就痛得直淌眼泪，在她身边的学生，赶紧拉住了她，大声骂着她，又不是老师说你，你干嘛用脚踢杨老师啊，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她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愧疚的色彩，有的是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称的痛楚，哀怜绝情。 她避开她的目光，掉头就跑，她忙喊住她，你不读书了，进教室，我有事情对所有的同学说，她才刹住了离去的背影，昂着头，也不跟任何学生打招呼，就走进了教室，其余的学生也陆续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那节课，杨玲认真地针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在班上做了深重与艰难的思想教育课，同时这位年轻的老师心里第一次对人性产生了怀疑，对母爱发出了质问，对父母之爱，有了不可遏制地抵触的情绪，可她压迫自己把那种难以抑制的愤怒，转换成了素淡平稳的口吻，她对班级里所有的同学说，总结的意思是，我们的每一个不要自以为是，包括我自己在内，不要以自己的父母而轻狂，不要以自己的出生卑微或恃傲，从我们孕育在母体那一刻起，我们就无权选择自己的父母亲，她或他可能拥有深海蓝天般的爱与情怀，她或他也可能连最起码的动物都不如，不会爱护自己的子女，甚至伤害或毁灭，但我们也应该感谢他们，他们赋予我们的有气息，有灵气，有呼吸的生命，我们在生命存在的刹那，我们有权抉择自己以后需要走的某条路，也就是我们需要选择怎样的人生。一个人出生的家庭的好坏，或父母的善恶不完全决定你以后命运的好坏…… 她说话的时刻，也紧紧地盯着陈星宇的眼睛，她需要力量，她读到了她眸子中闪烁的内心激烈的斗争，她不需要可怜，她只是需要一个好的向导，一个可以引她走出困惑的明灯，她是乐观的，热爱生活的，从我认识的表情和倾听银铃的笑声中，知道她内心的那团对生活热爱的火焰，并没有因命运的不公而微弱无光。这比什么都重要，有些什么都不缺的人，缺少的恰恰就是那份对生活的挚爱。 自从那课堂之后，陈星宇啥事爱跟杨玲说，爱跟她接触，爱说她听从养母那里听到的有关她自己被收养的前后经过，她的亲生父母，一口气生了四个女孩，她是第五个时，一家里实在负担不了，便把她丢弃在山坡的小道上，被走访亲戚的养母看见了，便抱养了她。她的亲生父母在生她之后，又生了三个弟弟，才罢休，她的亲生父母在她十四年里从来没有看过她一次。 在谈及她的亲生父母，她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怨言，山里的一切的风俗把她的心陶冶得和每个大山里的人一样，在她小小的心里就知道成人之间婚姻之间，传宗接代的至关重要，她她的平淡没有哀怨的口吻，竟然也淌出对自己的自责。那自责使杨玲无言以对，身在其中的磨难对于一个仅只有十四的女孩，她可以说什么呢？她只能说男孩和女孩一样重要，那是大山的风沙，大山挡住了人们延伸的心地视觉……可她感觉自己的说教如此的无力，这孩子的眼神和自责的语气把她所有想改变她的观念击溃。她知道她心底的那份，无尽的渴望紧紧拥抱的心，谁也无可替代那份父母之爱，虽然14年来，那些无人替代的爱，对于她来说，了然无期……..她宁愿以最世俗，最卑微得，最可耻地传宗接代的观念，在她心里占据了毁灭生命的地位，她都愿意。她爱生命，更爱那丢弃她的父母…….她蒙昧无知的心，怕烧毁那份爱，她必须有籍口，来找自己的罪过。 她说她读小学最爱逃课，其实这些杨玲都知道，还没在正式上课之前，她常常不见她在教室里露面，开学几天，才知道还有一个叫陈星宇的女学生，当时她站在她面前，我还以为她是别班的学生，如果无别的学生地介绍。她只知道在学生花名册上，还有一个名字没有勾去，她是想把班级整理几天后，再理会。 她对杨玲说老师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像疯了似地踢你，杨玲镇静地回应说没有关系，如果你觉得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一点，老师受点苦也无所谓。再说你不是故意的。 陈星宇的情绪时好时坏，上课虽说比她小学的老师反映要好一点，可仍旧隔三岔五地逃课，上课说话，杨玲和她谈心，她泪眼婆娑，这是一个易变换的年龄，尤其对于她地处于的环境来说，更易造成对她的情绪波动的，那是最大的因素，有些学生在杨玲的教诲下，也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可也不时地有学生总是在背后议论她的养母的为人，和她的亲生父母，还有一个叫毛子哥的事情。 今天，下午的第一节课，她怎么又不在上课啊，杨玲心里慌乱起来，数学吴老师一见她站在教室的窗台边，便快步走出教室外，告状来了，小杨老师，你们班的陈星宇太放肆，拿板凳打刘舒敏，开除了，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她问他是咋回事，但吴启超懒得向她解释，就转身走回教室里去，可一会儿又探出头来，接着说，刘淑敏只不过说了她几句，话虽说重了，可也不至于拿板凳打人，一个姑娘样都没有。 杨玲一听，知道了眉目，心里更着急，便没有接茬吴老师的话，匆忙掉头去找陈星宇，她一定去了后山坡的野麦地，那是她在伤心时最爱去的地方，她的精神在那里舒展，人间怎么大的地方，山那么高，她的悲哀地流放只有那小小的麦林，低矮的和高大的灌木丛和大树才是她心的庇护所，她很久没有逃课了，她跟杨玲许偌，她说无论如何，她不会逃课，那么聪颖的一个女孩，画画是她的特长，她要她不要放弃文化的学习，以后可以读美术学校，她流着眼泪答应过她，她那透明晶莹的眼泪，常使杨玲心里深深疼痛，一定是同学的话使她的心一次次撕开了裂口，让她疼痛难忍，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用所有生活的凄愁和看得见摸不着的微弱的关心去舔舐伤口，使它愈合结痂，再以满不在乎的态度重现在人群之中。 （文章来源：21世纪新锐作家网站） 简评：作者在小说的第一章中，开篇写了小说主人公陈大妹（陈星宇）又开始逃学了。并结合自然环境描写来衬托人物的心理想法与变化。陈大妹为何逃学？接着作者介绍了她的生活背景，她是一个被亲生父母丢弃而被别人捡养的女孩。她的身世遭受了同学们背后的指指点点与在家庭中还要面对养母的大骂。作者在文字中，对陈星宇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当然，小说故事为读者打开了一道明亮的窗口，当陈大妹孤立无助时，有两个人——小毛子哥和杨老师，给予了精神上的帮助。从而，记住了杨老师的话：父母家庭我们无权选择，可我们有权选择以后的人生路。在第二章中，作者采用倒叙的写法，首先对杨玲老师及任教班级学生思想现状进行了介绍，接着通过具体的课堂教学情景，反映了杨玲老师是一位认真细致，因材施教的优秀教师，只有这样的好老师，才能以母爱般的温暖融化陈星宇这样特殊学生在冷漠的成长环境下即将冰冷的心灵。此章故事情节的展开连贯自然，描写细致，精彩生动。从另一个角度，通过对比，反映出了学校教育中的现实问题，给人深思。（云帆沧海） 荐稿编辑：云帆沧海 | 责任编辑：风 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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