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昌 | 一个诗人的养花手记(20~22)

田永昌

铁树开花有多美

        自古就有“铁树若开花，除非哑叭会说话”之说，其含意不言而喻。其实，当下铁树开花己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小园养的铁树就开过美丽的花，甚至结过美丽的果。

        铁树开花很独特，它不象有的花先伸出花枝，花在枝头开。它是在铁树一圈叶子围着的中心，先是拱出一个尖尖的包，这个包一点点向上拱，很慢，一直拱到形成铁树花，大概几个月或再多一点时间。有一年，我曾天天观察它，看着它向上拱，这需要有点耐心，直到有一天，尖尖的花苞炸裂，炸裂成如云如雾，如梦如幻，让人称奇的样儿。这是铁树花吗？是的，就是很美很独特的铁树花。

        粗粗看这花，不象是看花，倒象是信步走进瑶琳仙洞，仰望流光异彩的钟乳石，它向上拱时抱成一团，炸裂后分成三四或五六团，每一团都形状似种乳石，互搂互抱，弯弯曲曲，扶摇向上。四，五团就组合成了一处铁树花的美妙仙境。有一天，我凝神看它时，钟乳石状的美妙仙境间居然有一层层白色状物，如雾如雪。白色状物中居然还有一粒粒红珠，漂亮极了。这等妙境是其它花卉怒放时没有的。

        铁树开花时，我想这等美妙花境，蜂来蝶往是少不了的。不对了。也有一天，我从早上观察到中午，别的花枝头早己蝶舞蝶飞，热闹不己。但铁树的花上却无一蜂蝶，甚至连小虫也没有。别的花各有各的香味，但铁树花闻不到一点味道，无香也无臭。为什么别的花都会生虫，特别开花时花蕊四周密密码码的小绿虫，讨厌极了。铁树花没虫，我猜想，大概是有一种独特气味，让虫避之不及吧。

        观赏铁树开花，当然与其它花不同，过去说铁树开花不可能，除非哑吧会说话。因为据说古时一千年才开一次，自然看到的人极少又极少了。即是当下开花不需要千年百年，甚至十年也不要了，但和其它花一样，年年开也是不可能的。这就需要耐心等待。当下千年开一回是不必了，但说开就开也是不现实的。我小园里的铁树，养了二十多年了。上次开花记得是五年前，从上次开花至今，我又整整等了五年，不知今年会不会开花？

花儿与太阳

        养花之人，不仅花要养得好，而且夸也要夸得好。为花拍照，把花最美的一面拍出来，花如美女，就会越夸越美。

        拍花夸花有各种各样拍法，如清晨拍花儿与太阳就最佳。彩霞万里中，太阳推着一天新鲜的阳光而来，小园百花张开清晨第一片花翅，我把旭曰和花开收进一个镜头里，这时的花，这时的阳光，这时的旭日和百花融汇一起的照片，顿时，花因阳光色彩更丰富飽滿，意境更诗意深远，恰如靓丽的美女更娇艳。早晨，太阳的车子里装滿花香，也把百花芬香撒遍天上人间。

        是的，养花几十年，拍花拍了几十年，一年四季，只要天不下雨，每天清晨，我就守在小园花前，等得旭日彩霞，拍了各种各样花与太阳的美景。有年猴年，一大早，朱槿花开，彩霞里，我拍的花与太阳，怎么看都象一幅猴哥拜佛图？

        养花乃养心，把花儿与太阳放在跳动的心里，不管月黑风高，道路凶险，前边就是光明。 

杜鹃花下忆旧

        小园​花有多种，然最爱杜鹃花。养杜鹃多年，从一个品种大红杜鹃，陆续添加到粉红，紫红，红白等四个颜色品种。每到杜鹃花开时节，各个不同品种杜鹃展翅起舞，如火如梦，养心醉人。

        不知为什么，看着如火的杜鹃，不由想起五十四年前春天，第一次到井岗山采风，在井岡山茨坪大井乡，当年暴动队长老革命邹文楷家里，第一次看到火红的杜鹃花，听老人讲他跟着毛委员坚持井岗山斗争的故事。他家杜鹃花象火，火红火红。老人陪我登上黄洋界，春天的黄洋界满山遍野一片火红。邹文楷说杜鹃花是井岗山血肉之花，只耍井岗山杜鹃花开，毛委员就在身边，就无往而不胜。

        第二次登上井岗山，是九十年代中，我们文汇报笔会部在井岗山万安一中援建了笔会图书馆，开馆那天，我和干事吕忠代表笔会部专程去揭牌。万安很穷，但学生勤奋好学，走进校园，到处秋杜鹃怒放，让人特别感动于井岗山人的奋斗精神。

        是的，第一次在井岗，当时，我和上海音乐学院，上海戏剧学院，上海歌剧院等文艺院团编导共同组成的创作组人员深受感动，我连夜写了歌词，并由陆在易谱了曲。从此，杜鹃花和歌声一起在我的心中扎了根。

        第二次又到井岗，解放多年了，井岗人民还很穷，但他们依然家家户户杜鹃花，就如万安一中的学生所说，他们是看着杜鹃花成长的，花开就有梦就是希望。这年，我带回了一棵井岗杜鹃苗，种在小园里，陪伴了我几十年。

        今日，想起当年，邹文楷那一代人跟着毛委员坚持井岗山斗争的点点滴滴。想起井岗山万安一中孩子们困苦之中天天向上情景。杜鹃花不仅花开美丽，花香四溢，收点着我的小园，美化着我的生活，而且成为鼓舞我人生奋斗的力量之花。

供稿：原作者 | 责任编辑：牧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