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探幽寻奇胡家沟
探幽寻奇胡家沟 周宜章
一过立夏，炽浪便不时发威。坐在家中似蒸笼，出门便如铁板烧，燥热难耐便想觅一清凉处怡神，不自觉间就想到了盛产“柿子双结彩，酩酊不上头，若非吴刚遗，必是杜康留”柿子甜杆酒的胡家沟。因为那里不但有好酒，还有“严冬放眼赏寒梅，无畏冰霜雪作陪。 唯有琼英生此胆，它花岂敢试一回”的腊梅坡、更有“石台魁梧屹巨伞，降龙传唱数百年，阅尽人间千万事，默然葱郁望蓝天”神幻“如愿树”（降龙木）的传说。此时虽非赏梅沽酒季节，但对胡家沟向往已久却一直未能成行已成心结，前时借精准扶贫之机去了 “自然避署地，不输承德宫”的广联洞一线天，友人说胡家沟就在下边不远处，便在翌日起了个大早，呼朋唤友决定行走胡家沟，去一睹传说中的腊梅坡和“如愿树”，看一看这个春卖槐米夏卖二花秋酿甘庶酒冬烤柿子汤，依托林业走出贫困的乡村。 胡家沟上周家寨磨子坪约莫五里路，村民不等不靠不要，凿岩填沟历时十载自力更生修通了进山盘山公路、路面虽未硬化，崎岖却不失宽畅，陡峭但不觉促狭、常有货车上下，摩托竞日奔驰。我们一行本打算驱车直上、岂知一进山口、朝阳温似玉，槐香扑鼻来。诗友青山精神大振、嚷嚷着要逐寸抚摸胡家沟，好好体味感受这传奇沟寨坪的诱人魅力！遂将车停靠在山口人家场院，一行人兴至勃勃地随着前来接应我们的朋友沿着进山公路东张西望嘻戏前行。 涧水清冽，淙淙喧泻的胡家沟狭窄而陡峭、一沟两岸青葱的槐林和爬伏在岩崖上的鲜花刺的清香弥漫沟道、充耳天籁般潺潺的水声，盈目滴翠的春色，满鼻若兰似麝的清香，油然生发仙游圣境之感、恍如置身脂粉花柳丛中。嗅着醉人的花香，再看公路里一色十多米高崖石的断面，我们在感受大自然美妙的同时也为胡家沟人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凿危岩成通途的毅力而惊叹不己。山水是美丽的画卷、勤劳亦是不朽的传奇！ 沐着阳光花香，我们渐次深入沟心、来到两溪夹裏着的腊梅坡。腊梅坡遍坡梅树，每到冬季、万山肃穆凋颓、唯腊梅坡花枝招展、生机盎然，梅香横溢、招人惹眼。据说十堰安康风雅之士趋之若鹜、写生摄影、呤诗咏歌不休。末了沟寨留守的俏媳妇纤手摘花、每年仅腊梅茶一项便可卖得千金或换回丰腴的五彩年货！胡家沟八样宝，美酒腊梅胶股蓝、金银花老山豆、黄姜杜重野桑椹。所以天然富晒且能给山村农家带来丰厚回报的腊梅花自然榜上有名！ 仲夏季节虽赏不到梅花凌雪怒放的傲气、嗅不到彻骨入腑的幽香、但却能一睹它枝叶层叠昂扬向上蓬勃的丰姿！看着漫山遍野络贯成蓬葳茂的梅树、我们想、历经夏天酷署的冶炼、今年的梅花肯定更加硕大而香艳！ 且行且想、不觉立的清纯少女绽放着青涩的梦想、一片片山竹翠色可掬地遮掩着破土的稚笋……这里无纤尘之染、更无毒素相浸、空气弥漫自然馥香、鸟语莺啼呈现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的盎然生机！ 八点整，一棵虬枝粗砺五人合抱的老黄犁木树象一把巨伞映入眼帘，我们匆匆投进他荫凉的怀抱，顿觉气爽神清，八面来风。朋友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愿树！ 黄梨木质细且硬耐风蚀俗称“黄连头”，生长期特长，非百年难以成材。传说经千年风雨洗礼后的老树便有降龙伏虎镇妖除魔的功用，故野史戏称“降龙木”。相传杨六郎大破天门阵时即借助了此木的神力才击溃了所向披靡长驱直入中原的大辽悍将萧天佐。 顺胡家沟周家寨山脊西去五里便是穆柯寨，再五里是焦赞沟，孟良洞。据老辈子谝古，说当年前来窃宝的少将杨宗保就被俘于胡家沟，曾被绑缚在这棵黄梨木上。桂英见宗保玉树临风英气逼人，不由春心暗动，遂私向黄梨树神许愿，若能与宗保比翼双飞，她就为此树做道场法事三天以谢红媒。后来良缘得蒂桂英遂愿，便请人篆刻了“如愿树”牌扁并履约做道场三日。此后乡邻凡有所期，便私相祷告，据传十之八九，灵应如神。由是香火不息，延绵至今。 正谈笑间有老者荷锄而来，便询此树树龄。老者已逾古稀却精神镬烁康健孔武，见问，捋须正颜说不知此树寿几，自幼时即是这般粗细，七十多年来模样似无改变，众友愕然。老者又道：树里石关上过去有一栋庙宇，文革破四旧时捣毁了。树冠下本有一宽阔石坪，亦被当时拆除。指挥拆除工作的队长就是他自己。本来他是想用炸药包将此树一并炸掉的，谁知念头刚起就头疼欲裂，两个拿炸药包的乡亲也是手脚发麻号嚎不止。乡梓耳闻目睹，心生敬畏，顶着挨批游斗的风险在树的周遭用石块仓促垒砌成岸填土环护，所以这棵长在石头上的树更加茁壮葱郁，而关于这棵树的传说也就更加精彩而神奇。 我怀着听聊斋的心态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老者动容的故事，攀上石台，才发现这棵葳蕤的巨树竟正如老者所说真真切切生长在没有寸土的岩石上。刹那间，我神情肃穆，端容庄重起来。因为中国有句俗话：树无根不长，草无土不生。杂草尚且依赖沃土，这棵古树凭什么能在光秃秃的岩石上屹立存活千年？ 一步步走近这棵巨树，越靠近，越感受到它的气势雄逸、遒劲豪放。抚摸着疮痕累累疱节层叠的树身，感受着千百年来积淀的温度，不由得我不感慨万千。如果这棵树没有锲而不舍顽强进取的精神和毅力向石缝间隙扩张延伸自己赖以存活的根系，无论如何也托举不起这柄遮天弊日绿色的巨伞，承载不起这数十吨重的沉沉负荷，更经受不住冰川的劫难雷火的炙烤漫长岁月的煎熬！这棵依然端壮，依然繁茂，依然蓬勃着生机的古树，就是自然界的奇迹，它的力量足以震古烁今！面向大树，我深深地弯下腰，膜拜！膜拜生命，膜拜苦难，膜拜浴火重生，更膜拜它的顽强与刚毅！ 阳光透过树隙撒下斑驳细碎的亮光，幽幽地宛如神秘的眼波。我仔细端详巨树，那树粗粗壮壮，拔地而起，主干呈五棱状，予人以五树合一的感觉。主干两米上即呈放射状旁逸出五支粗壮的支径，或旁逸斜出，或直指苍天；枝头上细碎的绿叶仿若画圣笔下刻意的点染，疏密有致，恰到好处。看那树的气势如腾龙岩间一跃，虽不张牙舞爪，却不怒自威。再看那旁枝错出的枝枝杈杈，呈各种优美弧度的舒展、弯垂，再昂头，似乎没有枝的硬度，像极了舞台上抛撒抖动的水袖，如仙娥弄影，袅袅冉冉。又像王羲之的书法，遒劲中透着灵动飘逸。 此刻的黄梨木，以她那苍凉的枝干向我昭示着春季的辉煌，我触摸着她的枝干，灵犀中交语着对她的期盼，不管你如何的苍老，不管你如何的萧瑟，也不管你屹立在这荒山野外，你的美如胡杨一样让我赞叹。因为人们把胡杨称作为感情树，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而我触摸你粗糙的树身，知道其实你也是情感树，你活着也是一种千年永恒寄托在一种情愫里面，你不善于表达出那些炙热的语言，你总是默默的让读懂你的人去慢慢体会那种柔情后面的平实与淡雅。所以至今，你深藏在白河这个原始生态保存完好的村落，如一位山村俊女不被山外的人们知晓。 我将自己的心脏紧贴着这棵葱郁魁梧的大树，似乎就感受到了它怦怦的心跳，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的声音，听到了春与夏的呢喃、听到了秋与冬的神话、听到了与苦难抗争的呐喊、听到了兵戈铁马的厮杀、听到了雄鸡报晓的号角、听到了生命之河汩汩流淌的细语，还听到了今日的甜美和明日的辉煌的歌声。 难怪人们都说胡家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从葱笼的林木间我看到了村民致富的希望和未来，从崎岖蜿蜒的盘山公路我看到了村民的勤奋与刚毅。毅力就是动力，动力就是希望！就象这棵葳蓊苍劲的黄梨头，尽管生长于不生寸土的岩石之上，因它意志坚韧，照样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审稿编辑：天山云海 | 核发编辑：风 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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