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雾雨话茶水淙溪
雾雨话茶水淙溪 作者：周宜章
水淙溪是白河边陲山区后襟地带，山峦犬牙交错，草木络贯成蓬；一脉溪水环山越涧，宛如飘舞的白丝绒练带缠绕在水淙溪山脚。每逢早春三月雾雨季节，旦见一片淡浓相间的乳白色云海，一张罩着蝉衣编织的雾纱，一口悄无声息的喷泉。晨风悄然剪去半截朦胧的纱帘，黛青色的林带，即象泊在浪尖漫卷山海之中的绿色巨轮，又象一幅装裱在雾雨王国里绿白相间的立体山水工笔！ 这里的雾时而浓如落絮、时而淡如羽纱；雾雨如尘润地无声，朝夕间常给这得天独厚的茶园喷一顷新绿；雾散云霁，层叠的盘山茶园满目绿色，仿佛是浓得融不开的云彩。剪成杯形的茶树，万千稚叶恰如锡透的翡翠，玉润润、嫩茸茸；匀净的雾雨宛如全化入这绿森森鲜活活葱郁郁嫩生生的茶园中了。 清明时节，掐一片刚绽的茶叶含在嘴里，扑鼻一股清香，悄然弥漫开去，令人气爽神清；细细品来，一丝淡淡的苦涩，又仿佛含着丝丝缕缕的甜味，舌底生津，周身舒畅，宛如痛饮过醇香的甜杆酒，不觉竟有了几分醉意。 水淙溪名茶颇多，驰名的茶树更是山中的名仕，便爱清高、喜独居，并有几分怪癖：壁立万仞危崖，云遮雾蔚半山石壁上不见半点泥土，突然斜斜地抖出一颗茶树来，遒劲古朴，碧绿生青，浓荫摇摇曳曳，恰是独得山川灵气、阅尽风花雪月、焕发出一派仙风道骨的丰彩。采这种茶是件难事，有人曾训练精灵的猴子代劳，奈何蓄牲性野，边采茶边嬉戏，糟蹋太多；即便采回星星点点的头到茶来，亦满是腥气，全没了茶的色香鲜味。就有胆大的山民，腰绑绳索，从高耸的山顶上攀爬下去，好不容易采撷到这茶中珍品，终被官家征了去，层层贡奉，便经龙口品过，讶然称妙，由此而得封赏者众。于是这山中极品便成了御茶。 名茶难得，但山民却极好客。有朋来访，都是捧出最 好的茶叶招待。滚烫的水刷地冲下去，凝神细看，那如针的叶儿一根也不会浮起来；澄澈的水中，茶叶似含苞的春花，徐徐绽开，鲜灵灵、绿茸茸的；小呷一口，即不象余杭龙井醇香里略带半丝儿甘甜，也不似云南普洱味道浓烈霸道；细细品来，舌底生津，余味袅袅，象化入绿韵无尽的大巴山，又宛若消融在漫无涯际的芳草地，心灵深处一种似有似无的萌动、一丝飘飘渺渺的超脱、象浅浅的雨痕，濡染着、浸润着淡雅的一星半点的芬芳，幽幽地弥漫开去，不似醉意胜似醉意；古人所津津乐道的以茶代酒的妙境，大抵就是如此吧！ 有人说水淙溪是秦巴山中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那饮誉川陕鄂，名震紫禁城的水淙溪的茶叶，就当之无愧地成了大巴山的精髓了！ 审稿编辑：天山云海 | 核发编辑：风 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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