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帖（外9首） 文/胡有琪 你要学会和自己对白 否则 孤独会锁上你的琵琶骨 让你在孤独中孤老终生 而时光只是平静地从你的额头上溜走 在时光面前 我无法说出流离失所的惶惑 有时 所有的时间会忽然停止下来 接受上帝的审判 有时 你稍不注意 时光又突然滑链 让你在黑洞里苦苦挣扎 黑却无边无底 时光在旁洞若观火 一脸冷酷 一本书翻开了 你就要读下去 不管你如何老去 要相信智者的预言 书上的知识还在时光的深处 欣赏着人间的春花秋月 离别辞 此时 船叼着一枚红日远行 而人去 思念却留下来 在岸边轻轻拍浪 好久好久 船和太阳都成了风景 才听到一声叹息落地 有脚步声 开始画平安符 祈福 远航者 突然有风掠过额头 他 眼里有了岸的守望 熬 好好的一杯米 硬是被你下锅加水 煮成稀饭 而一杯茶却被你倒了 那天 我喝着清汤寡水的稀饭 肚子还是咕咕的叫 既不充饥 更不解渴 我知道 你明明有酒 就是不肯倒上 你认为 为我能熬碗稀饭就是最好的施舍 我还在把你当朋友 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位潦倒的诗人 但我没有揭穿你的小心思 在路上 我还是在感恩 把友谊熬成一碗稀饭的人 在现在也是难能可贵的人 曙光 把黑夜煮了又煮 煮熟了的星光 又扔下黑夜 再煮 煮了又煮 蒸了又蒸 熬了又熬 反来复去提溜 过滤 去粗取精 过一百零八遍火 把一座山 又一座山剥皮削骨 把一条条路抽得惊叫 然后 再一条条撕去黑夜的黑 让痛更痛 让疼更疼 让所有的黑都露出尾巴 还不出气 又提起一尾黑淬火 去掉最后的黑 那黑已无法藏身 更无法在黑暗中隐藏一座山的下落 风没有点评这黑还能不能存在 但 死去了的梦又活了过来 一座山 又一座山开始凫出鱼肚白 那老人 坐在那把破旧的椅子上 夕阳打下来 那老人就显得面目不清 和椅子一样斑驳 夕阳走后 那老人还是没有动 好像没有了弹性 好像是夜色收的破烂 堆在哪里 我擦肩而过时 却看见他的眼睛射出了灯光 在说 前面有沟 他还活着 我笑了一下 那寺 山下就是繁花 那寺却蹲坐山上 垂钓人间烟火 多少鸟鸣声轮回 它钓上的叽叽喳喳 在一件僧衣上一一补丁 多少白雪流泪而去 它钓上的爱情渐渐失水 红梅愣神 木呆 剑花不知剌向何方 渴时 它便闻香生津 望香止渴 一节香节节寸断 它似笑非笑 饿时 它便嚼几段经文 再佐以山中的岁月 任云起云落 心中自有一碗佛 一千年不过一日而已 它的钩 没有饵 上钩者皆是自愿者 每天 它都要钓上一枚朝阳 随后 它又甩钩放生 放红日西行取经 其实 取回来的经 它都是淡淡一笑 只不过藏经阁多了一些精典的书 旧时的人都已不在了 它还在 还在垂钓人间 这人间翻译过去 翻译过来 不过如此 此人间已不是彼人间 那寺 钓的是自己的心静 静心 烟火人间 天刚麻麻亮 鸡就叫了 尖嘴叼着残存的几粒梦言梦语 咕 咕 咕 猛地一通教训 狗屁不通的狗却汪汪大笑 追着一只耗子 在东奔西跑 当耗子窜进猪圈里 猪哼了几声 在骂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房屋门响了 娘开门 舀了几瓢山泉喂太阳 大山揉了揉眼睛 很不情愿地开始登山 炊烟是个跟屁虫 跟着上天摘云 一朵 二朵 在锅里一熬 那味道鲜极了 天 彻底地亮了 还魂的花花草草都换了一身的新衣服 开门 石磨盘 牙齿缺了 已无法和粮食谈恋爱 那些动人的声音便渐行渐远 它便只好沉默 除了沉默 还是沉默 那怕它曾经喂饱了无数的人 但那些长大的人都走了 都没有带上它到城市里去风流风流 曾经的标签 注定它无法返老还童 如今的石头 也没有人去打磨成磨盘 它只不过眨了一下眼 就成了古董 在村庄里它成了摆设 甩不掉的老物件 那怕它的手伸得再长 也没有人正眼瞧它 喂它一口饭 它终于有所感悟 把手收了回来 从此安静下来 静心盘坐 尘世的声音再喧哗 也和它无关 火焰 一 黑夜里淬火 那铁 嘶地一声喊了起来 它痛 这就对了 它终于有了感觉 不再是一块顽铁 那就继续锤炼 继续锤打 继续淬火 让它成型 让它睁眼 露出剑的嘴 脸 然后 继续用火焰铸魂 用火焰壮魄 在火焰中撕心裂肺九九八十一次 再把钢用在剑刃上 火焰渐渐冷却 那铁成剑 痛过了 那痛就不再是事 疼止了 那疼就是记忆中觉醒的记忆 那剑出鞘 总有一朵火焰面对剑的江湖 冷笑 二 我是那只扑火的飞蛾 不管那朵火焰 都是我献身的教堂 三 为火焰鼓掌的 肯定是柴 干柴 为火焰哭泣的除了湿柴 还有雨 而我 越是寒冷时 越爱和火焰频频约会 那时的火焰 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情人 在火焰面前 我献祭了我所有的爱 四 在和黑夜的对话中 那火焰忽高 忽低 忽左 忽右 但就是不肯在风中折腰 这处熄灭了 那处又有火冒 让黑夜始终睁着眼睛 看火焰朗诵诗歌 而扭曲 龇牙 咬碎嘴里的星星 鬼影子到处吱吱怪叫 山梁翻鱼肚白时 一朵火焰 二朵火焰 三朵火焰 前赴后继 赶着一坡坡的羊羔上天 那些羊羔咩咩地一叫 天空顿时翻译出一篇佛经 又一篇佛经 世人醒来 五 每一朵火焰都是我对现实的发言 能红脸 就不要黑脸 第一朵花开了 可惜 它开在隔壁的院子里 无人进得去 但还是有赏花的人 隔着那栏栅 在看 有的还发出了惊叹声 那花自己也在孤芳自赏 不与人言 偶尔 有鸟鸣声与它叽喳几声 那花就有了淡淡的香 飘出门外 门外的人就乐了 有人的眼睛还亮了 好象看到了自己的春天 那朵花开了 自己院子里的花 也就要上场了 审稿编辑：丁少国 | 责任编辑：风 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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